民族学考研 当代戏剧人类学田野作业的反思与民族志书写

当代戏剧人类学田野作业的反思与民族志书写

曾 静

摘 要:人类学的理论方法能够为戏剧研究的发展提供机遇性的 “田野转向”,但戏剧人类学的展开并不等于戏剧学与人类学的简单相加,而应在学科交叉融合的关键之处——即田野作业和民族志书写上,进行切合戏剧类研究对象属性的具化研究。因此,须梳理当代戏剧民族志的典型书写方式,并从中探索戏剧民族志 “田野作业”和 “民族志”的可能性,以推动戏剧人类学的学科建构。

关 键 词:戏剧人类学;田野作业;民族志;反思

伴随着中国艺术人类学的迅猛发展,戏剧人类学也逐渐从研究意识的萌芽到今天的初具形态。戏剧人类学的发展,须建立在田野作业的扎实开展和系列民族志的撰写上,从而提供戏剧人类学理论探讨和学科构建所需的基本事实。田野作业之于戏剧人类学的重要性早已被戏剧学界所认可,但如何进行具有学理性的民族志写作,却并未得到充分关注和探讨。在当代,厘清戏剧人类学民族志写作的典型方式,对于进行开放的戏剧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一、当代中国戏剧人类学田野作业和民族志书写现状

拉比诺在著名的 《摩洛哥田野作业反思》中译本序 《哲学地反思田野作业》中,开篇即言:“田野作业曾经是、现在仍然是界定人类学这一学科的标准。”①20世纪初期人类学家依托田野作业形成相应的民族志,开创了这一学科的标志和学术传统。戏剧人类学作为戏剧学与人类学的交叉学科,田野作业及其民族志的撰写成为学科交叉融合的关键之处,相关问题亟待反思和探讨。

田野作业与民族志书写在中国艺术人类学理论构建版图里是重要的元问题,而在中国戏剧人类学理论构建里却并未附之以同等笔力。经由苏俄引入的以德国古典哲学为根基的马克思主义及其文艺学体制,长期以来以艺术本体论抽象研究为主,进入改革开放以后尤显理论缺乏实证研究之弊。为此,艺术学研究领域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对于人类学研究方法大力倡导并涌现了大量成果,“艺术学研究的田野方法开始走向 ‘自觉’的运用乃至 ‘元科学’的反省的道路。”①从80年代伊始至今,仅艺术人类学基本理论与艺术人类学视角下的田野作业的知网论文就有3269余篇,更勿论 “田野与文本丛书”“文化田野丛书”“艺术人类学文丛”等洋洋巨著。纵观这些成果,艺术人类学的历史、理论、事实和方法等学科基本问题都得到了较好的清算,并且呈现出了 “哲学人类学取向、文化人类学取向、文艺人类学取向、艺术学取向、美学/审美人类学取向和民俗学取向”②的多元生发态势,其中 “田野调查”“田野转向”“田野作业”“田野工作的反思”“艺术民族志”是探讨频率最高的论题。

与之相比,戏剧人类学从90年代至今,有关戏剧人类学基本理论与戏剧类田野个案的知网论文仅240多篇,多年来具有分量的论著和代表性研究者屈指可数。马也的 《戏剧人类学论稿》从宏观上探讨了戏剧的本体、发生、功能和发展等问题,且 “通过逻辑推演来论证观点,并未使用文化人类学田野作业方法,研究内容也多为精英戏剧或史前戏剧及其遗存。”③容世诚的 《戏曲人类学初探:仪式、剧场与社群》综合使用了文献考据与田野调查方法,形成了研究民间宗教仪式剧的个案论文集。王胜华的 《戏剧人类学》具有学科建构的性质,他将戏剧人类学定位为文化人类学的分支,并在此基础上对云南少数民族民间戏剧进行了长时间的田野作业。上述论著是中国戏剧人类学的开山力作,也是多年来谈及中国戏剧人类学必须引证的重要文献。如今,田野方法虽然较之以往在戏剧研究中得到一定程度的运用,但远没有达到应有的自觉。戏剧人类学的田野在哪儿,如何进行田野作业,如何书写戏剧民族志,这些关键性的问题均没有得到较好探讨。

具体到艺术人类学各门类中,戏剧人类学田野作业和民族志书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傅谨以1999年到2002年三年间的戏剧学研究文献为例,发现其中研究基础理论与范畴、规律的文章占1/3的比重,“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是,其中至少80%以上的论文和论著不能提供任何新的材料……这样的研究从 ‘知识的增长’这一学术发展角度上来看,贡献几乎等于零。”④他呼吁戏剧学乃至整个艺术学研究必须转向实证和个案的研究,才能实现理论和观念上的突破。“田野转向”的呼声言而未落,但从2013年至2018年的 “中国艺术人类学学科发展研究报告”⑤来看,近年来戏剧研究中田野作业的产出并不算多。在音乐、美术、戏剧、舞蹈、工艺等各门类艺术中,音乐人类学研究的成果最为突出,六年来始终占据着艺术门类人类学研究成果的榜首。相形之下,戏剧人类学研究成果的情况呈降滑之势:2013年度 “报告”中基本理论研究缺失,因而只能追溯到八九十年代的马也、容世诚、王胜华、陈世雄等学者及其论著,“报告”称 “戏剧人类学基本理论的构建尚待深入。”⑥民族志主要以书写藏戏、地方剧团、川北大木偶为主,论文数量非常有限。2014年戏曲/戏剧人类学研究的排序从第三位降至第四位,“相关论文10多篇、著作3部,这些论著的主题相对分散。”⑦地方性的藏戏、江西傩艺人、东北二人转等成为田野作业的对象。2015年戏剧人类学首次居影视/视觉人类学之后,其研究排序降至第七位,“成果主要有两部著作,论文数量相对较少。”①2016年戏剧人类学的研究成果主要集

中在口述史、地方戏剧的传承保护和表演理论的译介上,“报告”称 “并无特定的学者群对戏剧人类学进行研究,研究者大多出身戏剧专业,以人类学的方法进行地方戏剧的研究。”②现今,民族志成为艺术人类学的研究热点,2017至2018年 “报告”中所列举的戏剧方面的成果较少,民族志的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傩戏、地方戏曲剧种和皮影戏等传统研究对象上。

如上述,中国艺术人类学的发展并不等于中国戏剧人类学的发展,具体门类艺术的人类学研究并不平衡,戏剧人类学在基础理论和田野实证研究方面犹存较大的学术空间。究其原因,一是无特定的学者群长时间致力于戏剧人类学的研究。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拓期形成的戏剧人类学基础理论,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深入探讨、继承和开拓。二是没有专门的学术机构来促进中国戏剧人类学的发展。戏剧人类学的研究或依附在各艺术研究院所,或依附在各高等院校的民族学、人类学系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在中国几所重要的艺术院校中,只有上海戏剧学院开设了与戏剧人类学相关的表演人类学的博士专业方向。三是戏剧学与人类学的学科融合度不高。两个学科之间研究人员的学科养成需要长时间浸淫,但事实上在专业分科越来越细致的学术体系中,戏剧学与人类学的学术圈往往互不关联,学术交集不成规模,兼有二者学科背景和学术经历的研究人员尚属少数。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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